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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兰江上的日与夜 第206章、红布

海兰江上的日与夜 第206章、红布 (第2/2页)
  
  “最多三四天,羁绊者在南边的活动要到顶了,是该去收尾了。”辛廿四瞅了眼偷偷把带回来的麦酒藏进暗处的妻子,他只呼噜噜地吃着炖菜。
  
  “有机会带朵花回来,这个戴头上,我怕集会上丢了。”娜塔莉摘下后脑别着的红蝴蝶结,眼眸里深情如许,喃喃道:“染色也容易掉,还是放箱子里合适。”
  
  辛廿四一口应了下来,他也不舍得这个蝴蝶结出意外没了。趁着妻子抹起桌面,辛廿四一阵恍惚间想起昔年二人相识的场面。
  
  那会儿他才二十三岁,毛头小子一个,驻扎在北琴外的一个小兵站里。就像大多数内地守备军一样,终究得遇上兽潮,恰逢他在野外作业,根本逃不进兵站里的地库,只得闷头往北边跑,越过珲江时直接被水蛇缠昏过去,等到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成了野人俘虏。那时觉得自己指定是完蛋了,结果一转头,才看到一个头上扎着红布的野人女战士在给自己裹伤口,她一段一段解下发髻上的红布,一段一段地裹在他腿上,仅仅发髻的红布很明显不够,于是她很心烦地敲了辛廿四脑袋一下,从皮包里摸出又一长段红布,给辛廿四的伤口包扎地非常到位。
  
  后来他才知道红布的料子是用油蛛丝织成的,非要折换成钱,大概是他当时的半年军饷,而作为野人的价格,是一整头人狼,得用命去换。
  
  倒也没有什么一见钟情的戏码,辛廿四第一次做野人俘虏时吃了很多苦头,被娜塔莉揍过很多次,也被她护过很多次,直到某一天他被换俘赎回去了,他才意识到野人实际上没那么非黑即白,只是碍于人人都懂的原因,没有人愿意为此说半句好话,装着野人不是野人,是匪军匪人罢了,这样抓回来了宰了,也不用多背什么心理负担,毕竟消磨掉人的意义,才能忽略人的特征。
  
  之后的几年里,辛廿四继续做着一个前途稍微黯淡了些的复兴军小军官,慢慢升了上去,做过团部机要,也做过基层连排长,甚至因为作战得力,调去了特殊部队。一开始他以为是特战部队之类的,等到开始捕获野人,目睹他们送去一个个好比毒气室的营地,他才晓得自己干的是一件很不光彩的勾当,但身为军人,他选择执行命令,毕竟作为一颗钉子,他的存在意义就是拧紧。
  
  只到那颗螺帽掉了。
  
  在又一次猎捕行动里,他看到那个发髻后扎着红布的野人女战士,他本想放掉娜塔莉,但是他的长官直接举枪对准了她,不过没有开枪,而是如寻常般说道:
  
  “小辛,注意了,我喊到三,你毙了她。”
  
  “三。”
  
  辛廿四想到了那些被打断脚脖子,送到营地里的野人俘虏。他从来没真正踏进过那座基地,那是因为他不想面对一些事情。
  
  “二。”
  
  已经丢掉武器,举手投降的女人,此刻按道理,她就是一个俘虏,一个别着红布、救过他命,没虐待过他的昔年故人。
  
  “一。”
  
  那块红布有一说一,很配她。
  
  从那时起,辛廿四便知道自己不该再视若无睹,他选择回头一枪打死了长官,并往这个喜欢用人皮灯的人渣脸上吐了口痰。在逃亡的路上,他用那段红布,扎了个蝴蝶结交给娜塔莉,直到现在,这个每天他都会重新折一次的红布,已经褪色严重没法再染了。
  
  回想其实只有短短的一瞬间,等到失神回来,他才发现妻子怀抱着孩子坐在他身边,没有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坐在他身边,蜡烛摇曳的光影给这个昔日彪悍非常的女战士脸庞外镀上层浅色的暖光。她在唱着不知名的歌谣哄睡着孩子,这既不是南边的通用语歌曲,也不是野人语歌曲,而是来自某个坏掉的八音盒,因此旋律是什么,辛廿四自己也记不清了。
  
  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明白歌曲的意义。
  
  待到两日后,一切准备完毕,苏勇利、王石头这些旧日同袍重新戴上军服臂章,集结在谷地外时,辛廿四遥遥回头望了眼仅能看到哨塔轮廓的谷地,他知道妻儿就在哨塔上远远地望着他。
  
  身后是妻儿,身边是袍泽,身前是昔日,不过就像他的名字,信念是什么?对他来说,信念是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然后为之付出代价。
  
  天堂就在,他的背后。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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