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如梦令 第十七章 明日你离别 (第1/2页)
某日,当虞一生背诵完手里那卷经书去找周道人换取下一本书时,却见周道人这次只是收回了旧书,并未拿出新书。
“老师,怎么了?”虞一生不解道。
周道人看着虞一生,沉默了片刻后,开口说道:“十年了,这十年里你已经读完了我所有的藏书,劈柴技艺也不在我之下,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明日你可以离开了。”
闻言,虞一生不禁生出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但是很快便又兴奋起来。
“去哪里?”虞一生问道。
“随你。”
周道人微微一笑道:“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见状,虞一生吐了吐舌头:“老师您这样说,便有些不负责任了。”
“责任?”
周道人看着虞一生,玩味一笑道:“相处了十年,难道你觉得我是个负责任的人?”
“那倒也是。”
虞一生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十年来,书是我自己读的,柴是我自己劈的,你只不过是唬我喊您声老师,白白给您做了十年饭而已。”
“你这个没良心的不孝徒……”
眼见周道人被自己气得够呛,虞一生啧啧嘴,笑嘻嘻道:“老师您现在可是越来越玩不起了哈,明明是你先开玩笑的……”
见周道人无言以对,虞一生嬉笑道:“好了老师,不开玩笑了说正经的,给徒儿个建议,我想去修行。”
周道人看着虞一生道:“说说你的想法。”
虞一生想了一会后,说道:“有道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所以徒儿想在寒山寺、白云观、檐铃宗,以及国院这里面选一家。”
“哦,怎么没有南海派?”周道人好奇道。
见周道人这样问,虞一生不禁想起了十年前南海派的那句“不留活口”,对于这样一个嗜杀的宗门,虞一生从心底是不喜欢的,不过他却并没有告诉周道人真实想法,而是笑言道:“跟老师您在这荒岛上呆了整整十年,我都快待吐了,总不能离这个岛再上那个岛吧!”
周道人听虞一生这样说不由一怔,随即疑惑道:“你难道都没好好看过匣子里那幅穹宇图?南海派并非是在海上,而是坐落于瓜洲一水间……”
“原来那幅神秘地图叫穹宇图啊?”
虞一生喃语道,抬头看着周道人不满道:“那老师您先前还说您没打开过匣子?”
“诈我?”
周道人反客为主地看着虞一生。
虞一生见自己有求于人,也是识趣地放过这个话题,一脸虚心地请教道。
见虞一生这幅态度,周道人面带得意之色,然后说道:“南海派主修御剑术,虽可御剑千里取人首级,但是在剑飞千里时,却忽略了自己身前一尺的空白,所以他们的御剑术属于是顾头不顾尾。”
“那寒山寺呢?”
“你确定要吃斋念佛,远离女色?”
“白云观怎样?”
“我就是个道人,你已经跟我学过道,其它道人能教得比我好?”
“看来只有檐铃宗了,我看穹宇图上记载这个宗门男少女多,我进去后说不定还能讨个媳妇儿?”
听见这话,周道人望着虞一生的眼神变的很古怪,接着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四岁那年你就做梦娶媳妇儿……你知道为什么檐铃宗女多男少不?檐铃宗主修阴阳之气,门下弟子阴阳双修互为炉鼎,而檐铃宗的开宗祖师又是个女的,所以就以功法而论,女性占了优势,这就是为什么檐铃宗女多男少的原因,你要进去檐铃宗,我敢打赌,就你这做梦都在娶媳妇的尿性,就是一活脱脱的炉鼎?”
面对周道人的讥讽,虞一生面不红儿不赤地说道:“那看来只有选择国院了。”
见自己选择国院,周道人并没有说话,虞一生也是了然于心,接着有道:“老师您不肯教我修行,又默认我去国院,您之前说过我的传承不在您这里,难道我的传承在国院?”
“别想套我话。”
周道人斜眼看着虞一生说道:“你想去哪去哪,爱去哪去哪!”
“刚才不还聊的好好的吗?老师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翻脸比我翻书还快。”
虞一生得意一笑道:“淡定,要淡定……老师不是做学生的说您,您这心态可没几年前好了。”
周道人听着话,腮帮子都咬得滋滋作响,看着虞一生恶狠狠道:“不是做老师的说你,你这张嘴可比几年前欠多了,要不要为师帮你整治一番?”
见周道人起了以武力服人的心思后,虞一生也是知晓自己再诈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话,于是见好就收,一脸诌媚地说道:“我去做饭,老师您晚上想吃什么?”
“气都气饱了。”周道人没好气地说道。
“哦。”
虞一生故作遗憾地说道:“既然老师您吃不下,那徒儿也不吃了,徒儿去睡觉了。”
眼见虞一生转身就走,周道人连忙道:“打边炉,多整点小酥肉。”
“得嘞!”
虞一生爽快应道,得意一笑。
……
入夜。
师生两人相对而坐打边炉。
食材种类很多,分量很足,特别是小酥肉,既使是装在那只比脸还大的海碗里,也依旧冒的高高的,而且周道人竟不知从何处搞来了一坛子酒。
看着桌上的酒,虞一生也是有些惊讶,因为在以往的十年里,他从未见周道人喝过酒,更没有在岛上见到过酒。
不过此时虞一生却并没有去思索这些问题,乍见有酒,也是瞬间勾起了他深埋灵魂深处十余年的酒瘾,拆去封泥,倒了两碗后,他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碗尝了尝,在确认酒精度数不高最多不超过三十度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然后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这才对着对面的周道人埋怨道:“老师,有这好东西,您怎么不早拿出来呢?”
周道人先前便被他这一饮而尽的豪饮方式而惊讶,此时听得这话后更是感到无语,停顿了片刻后才道:“以前你也没问我要。”
“格局,老师您这格局有点小了哈,您就我这一个宝贝学生,别有什么好东西都等着我去问您要,您应该自己主动拿出来给学生,再说,您不拿出来,弟子也不知道您还有这好东西……”
周道人没有理会虞一生的碎碎念,或者说他早已习惯虞一生的碎碎念压根就懒得搭理,只是任由他喋喋不休,而自己则是专注于锅中的小酥肉,筷子没离过手,嘴巴没离过肉。
“老师,弟子说了这么多,你听明白了没?弟子就要走了,你有什么好东西要送弟子的就赶紧拿出来吧!”虞一生一脸希冀地看着周道人。
“没有。”
周道人说道,又夹了一筷子小酥肉下入锅里后,戏谑道:“对了,送你一句话,离开后别太嘴欠,毕竟不是谁都有你老师我这么好脾气的。”
“额!”
虞一生闻言,不禁翻了个白眼,随之不死心地问道:“对了老师,看您先前对南海派、寒山寺这些顶尖宗门都是一副知之甚多的模样,您难道就没有与那些宗门交好他们欠你人情?亦或是跟那家长辈定下儿女婚约?如果有的话,弟子可以替师索恩,遵师命完婚的。”
“老师,您这么看着弟子干什么?弟子脸上有花吗?”
虞一生说完,见周道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连锅里的小酥肉煮糯了都没捞后,也是怀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周道人端起酒碗,小抿了一口酒后,看着虞一生说道:“你再次刷新了为师对你的认知,我本以为你脸皮很厚,却没想到你脸皮竟然这么厚?”
面对周道人的话语,虞一生没有一点羞愧的觉悟,反而暗骂周道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心说,若是让你遇见我那个世界上搞推销的,你就知道小爷我脸皮有多薄了。
这样想了之后,虞一生又将自己碗里的酒一饮而尽,继续道:“说归说,笑归笑,弟子明日便要出发去往都城国院,老师您难道就放心弟子一个人孤苦伶仃去闯荡?你既然出身国院,必然少不了有许多故人,何不写几封信给故人,让他们对弟子照拂一二?”
“我出身国院?谁告诉你的?”周道人嚼着小酥肉对虞一生的猜测不置与否。
“老师您不用隐瞒,虽然您不曾教弟子修行,但弟子知道你的修行境界绝对不低,否则您十年前就不可能在南海派和檐铃宗的眼皮底下救出我,还有这十年您让弟子背的书,少说也有三千多卷吧?弟子实难想象除了国院外,还有那家宗门能有这么多的藏书,更别说先前弟子在提起这些顶尖宗门的时候,您面对所有宗门都不屑于顾,唯独对国院不置一语。”虞一生说完,胸有成竹地看着周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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